墨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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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来一发老年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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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对加护病房里的两位明先生很是熟悉。

 

据说是兄弟两，为了好区分称呼，年纪稍大的那个他们称呼诚先生，另外一个称呼明先生。

 

两位老人已至暮年，诚先生前些日子因急性心肌梗死被送进了医院治疗，好在抢救及时已脱离了危险，明先生每天提着保温桶来看望诚先生陪他说话，他对着诚先生满脸笑容精神焕发。

 

护士替诚先生换好点滴嘱咐了明先生等点滴快滴完时按铃叫她就行，明先生笑着向她点点头，“谢谢侬。”

 

护士带上门时从门缝里看到了病床上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轻轻地掩了门。

 

她走在寂静地走廊上，却不由地想起那天夜里诚先生被送来急救的场面。

 

刺耳的电话声破开深夜寂静的空气，突兀地在长廊中回响着，护士台的护士接起电话听完立刻起身向值班主任的办公室冲去。

 

不过一会儿，随着一阵熟悉的笛鸣声响起，早已准备就绪的医生护士已经守在了医院急诊门口，随着救护车的停下，他们立刻上前去接手病人。

 

担架上躺着的是已年近古稀的老人，随着担架被抬下，护士准备向随行家属确定病人信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随着担架下来的是一位与担架上年龄差不多的一位老人，他目光炯炯，神情中却有着一抹担忧，他看到护士欲言又止地表情微微点了下头解释，“我是他弟弟。”

 

由于突发心梗，情况危急需要立刻手术，明先生看着手术同意书时布满褶皱青筋突起的手颤抖了一下，护士见状担忧地看着他，“您需要和他的家人说一下情况吗，这份同意书应由他们来签。”

 

明先生的手又颤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在同意书上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同意书交给了护士，“我就是他的家人。”

 

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唯一的。”

 

护士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拿去给主治医生。

 

手术室很快准备妥当，诚先生也即将被推进去做手术。

 

明先生握了握他的手，在看到护士来推床时终于不舍地将那只握着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他在手术室外几乎待了一夜，值班护士看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盯着那亮起的“手术中”的指示灯有些不忍，便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安慰，“您先歇一下吧。”

 

“谢谢。”

 

明先生对她笑了一下，他眼睛眯起，眼尾的褶子细密地堆叠在一起，他握着手中的纸杯转头又盯着手术室的门。

 

直到晨光微熙，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他赶紧起身却因为一夜未眠产生的眩晕摇晃了下身体，但他顾不上许多，颤微微地迎上被推出的病床，诚先生虽脸色苍白，但面容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般。

 

他有些焦急地将目光投向了医生，直到听到“手术成功”这几个字时悬了一夜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但这些诚先生并不知道。

 

诚先生是在一天后醒来的。

 

护士进来换药时，恰好看到了诚先生轻轻抚着趴在病床上熟睡着的明先生的银发。

 

那神情太过温柔也太过缱绻，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那唯一可见的，其他都有如云烟尘埃般都不存在。

 

护士识趣地悄悄退出了病房。

 

“我挺害怕的。”

 

病房里，明先生握着诚先生的手低声说，先前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垮了般，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甚至是无助。

 

他是害怕的。

 

当他看到明诚倒在他身边，当他看到明诚在救护车上微弱地呼吸，当他在手术室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底祈求时，他是害怕的。

 

他害怕那人会就这样突然离开，一句话也不给他留，甚至连最后一眼都不能看到，一想起这，全身就犹如浸泡在冰冷的水底，冻得他四肢酸麻。

 

你要是离开了，我该去哪儿找你，天堂还是地狱，你走得那么快会不会不愿等我？

 

他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毫无理由地猜疑。

 

诚先生回握了他的手，用了点力，轻轻说了两个字，“傻瓜。”

 

“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离开啊。”

 

明先生的眼泪终于落下了，他扑到诚先生的身上不让他看自己，诚先生用没吊点滴的那只手轻轻拍着他，“好了呀，等会儿人家小护士就要进来了，你这样让别人看到要笑你的。”

 

明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扑在诚先生的被子上洇出了一片湿痕，他的双肩仍然在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