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

有缘下个坑见~

 

【诚台】小满

上海这几天的天气简直要疯了,半夜睡不着起来撸个小短篇,算是两人少年时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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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小暑至。

 

快临近六月的上海,天气潮闷的像是一块浸了水没挤干的抹布,天空时晴时雨,一遇雨天便是连着下了好几日,细雨缠绵,闷热潮湿,倒是给人一种像是提前入梅了的感觉。

 

明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细雨霏霏,雨丝细细密密的覆满了窗子,一片润物无声。他天性怕热,每逢快到黄梅时期总是心里没来由的生起烦躁。

 

他翻了个身,真丝睡衣黏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层茧把他裹住,让他想挣扎却又挣脱不了,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将垂在眼前的刘海都有些洇湿,他闭上眼想努力睡着但始终徒劳无功。

 

他终于受不了地从床上坐起狠狠抓了抓头皮下了床,已是深夜,大屋里的众人都已入睡,他旋开房门放轻了步子悄悄走向了储物间。

 

推开储物间的门,一股有些陈腐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挥了挥手将味道挥散了一些,储物间平时用来堆放各种杂物,也很少打扫通风,因此难免会积一些落灰,他在屋里四处翻找着他要找的东西。

 

“阿香到底把东西塞哪儿了,这是有多久没打扫了那么多灰,明天一定得好好说说。”

 

他一边翻找着一边自言自语,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门已被轻轻开启。

 

“在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蓦然响起把正找东西找的认真的明台给吓了一跳。

 

他转身看到来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明诚看到他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在储物间里翻箱倒柜:“大半夜干什么呢,老鼠搬家啊。”

 

“你才老鼠搬家呢。”明台没好气地回了句,“我都快被热死了,你知道电风扇放哪儿了吗?”

 

“去年阿香给收起来了,要找得费些功夫,明天再找先去睡觉。”

 

“这天又闷又热,睡不着。”

 

翻了老半天都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反倒是把自己弄得一身灰的明台显得有些闷闷的。

 

“这大半夜的别找了,小心把大姐给吵醒,回房去,我来给你想办法。”

 

“你有办法?”

 

明台的眼亮了起来。

 

明诚看着他笑道:“先回房去。”

 

明台回到房后不久,明诚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明台瞪大了眼:“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这是寻常人家家里在寻常不过的扇子,由蒲葵的叶与柄制成,剪成一个圆形,夏季弄堂里纳凉的一些阿公阿奶就时常持着把蒲扇,一边扇着一边拉着家常。

 

然而在明家,这种东西几乎是看不见的,家里一到了夏季就会把电扇拿出来,插上插头,看着里面的扇叶不停地旋转着,阵阵凉风扑来没一会儿就吹去了浑身的燥热。

 

看着明诚手里的扇子,明台忍不住笑出声,这与他的形象实在太不搭了。

 

“闭嘴。”

 

明诚瞥一眼小崽子那一脸的乐不可支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是在自己的衣柜深处翻到了这个。

 

手中的扇子勾起了他心里想要掩埋的往事,曾经也是在这样的气候里,他躺在床上睡不着,那个女人那个时候对他还很好,看他难受便从屋里拿了蒲扇来他房里,坐在床边慢慢地为他扇风。

 

蒲扇在那一摇一晃中拂过阵阵凉爽,女人给他打着扇轻声哼唱着小调哄他入睡。

 

那一段时间对他而言如封在罐子里的蜜,可如今想起却是齁得人嘴里泛着苦味。

 

他看到明台仍是盯着他,用蒲扇轻敲了下他脑袋,“再不睡,天就亮了。”

 

明台听话地闭上了眼。

 

一阵阵清凉的风慢慢拂去了心里的燥热,他在那微风中渐渐起了睡意。

 

“阿诚哥,你要不给我唱个曲呗。”

 

“你贵庚了?”

 

阿诚听到小家伙闭着眼嘟囔,不由得笑出了声,混小子,给他根竿还厚着脸皮往上爬。

 

“这跟年龄无关,你是哥哥啊。”明台蹭了蹭枕头,“哥哥的任务就是要满足弟弟的一切愿望。”

 

明台不依不饶。

 

“依你,小祖宗。”

 

无奈的语气里有着宠溺的纵容。

 

些许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轻风在屋里响起,像是湖水涟漪,层层波纹漫开,“忧国家只觉得神魂飘荡,细思量又添了无限惆怅。高皇帝三尺剑起义芒砀,风云会斩白蛇威名四方……”①

 

窗外细雨无声,屋内余音缭绕。


①选自《淮河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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