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

有缘下个坑见~

 

【诚台】执子之手(四)

传送门:(一)  (二)  (三)


阿诚有些惊讶地望向了明台,但只是转瞬就明白了一定是大姐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样也好,倒省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他看向明台的眼里平静无波。

 

明台被他的态度一下子激怒冲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襟,“是不是大姐不说你就不会告诉我,就这样直接走了!”

 

“小少爷……”

 

明台的愤怒阿诚他懂,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明台眼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难以掩饰的伤心时,即使有了准备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

 

“上海不好吗?你现在不是也在读大学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法国?大哥他要去就让他去,为什么你也要跟着去!”难道大哥比起我来对你更重要吗!

 

最后一句话明台没有问出口,他猛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惊怒与不敢置信。

 

为什么他看到阿诚和其他的女孩待在一起,自己心里会堵得难受恨不得上前去拆开他们,为什么当自己听到阿诚要和大哥一起去法国时,自己会愤怒气急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来到这里只为了想听他一句,“小少爷,这是逗你玩的。”

 

明台不笨,相反他非常的聪明,虽然还是刚步入青春懵懂时期,但只要仔细一想他对阿诚的在意和不同就会发现这一切的事态都在不经意中朝着一个轨迹行驶,他喜欢阿诚,这与喜欢大姐和大哥都不同,他想起那些围绕在阿诚身边的女孩,是了,为什么他会不自觉地排斥她们,那是因为他看阿诚的眼神和那些女孩一样,那是一种满心欢喜地眼神,他喜欢他,只要看到他对着自己微笑,听着他用那低沉好听的声音唤着“我的小少爷”时,明台就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这种满足是任何漂亮的衣服,时髦的玩具和美味的甜点都无法比拟的。

 

阿诚于他而言就像是氧气,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他的呼吸,融入了他的身体,温柔细致地占领着他的所有。

 

“小少爷……”阿诚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明台蓦然红了的眼眶和滑下的眼泪时,他怔住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要把眼前可怜兮兮的小孩搂入怀里还是该放下,心里的抽痛越发的明显。

 

那是他一直细心呵护的宝贝啊,除了明台第一天来到家里抱着他大哭以外就没有再哭过的小少爷,现在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不是大哭,只是红着眼眶倔强地看着他,无声地流着眼泪,牙齿死死地咬着唇,一只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

 

阿诚的心瞬间就软了,他走过去将眼前的小孩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像是要把他楔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紧紧抱着,下巴抵在了小孩的发上,“乖,不哭。”

 

他想过很多种明台会怎么样的闹腾,但唯独没想过他会哭,胸前已被洇出了一片水渍,他顾不得去看,只是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你一定要去法国吗?这里就不行吗?”胸前闷闷的声音传来,明台红着眼框抬头看向他。

 

阿诚摩挲着明台的头发,小孩的发丝很是柔软光滑,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柠檬味,他双手按住他的肩,郑重地看向他,轻唤着他,“明台。”

 

明台被他声音中的沉重给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阿诚平时极少喊他的名字,每次基本都是带着宠溺地唤他小少爷。

 

阿诚认真地看着他,在他平静无波的眼底似是慢慢翻涌起了一股暗潮,“国家之强,以得人为强。我和大哥决定去法国,就是为了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回来,我们现在的国家太缺乏人才,只有我们自身强大,国家才能强大,才能不被外敌侵辱。”

 

明台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脸上有着一股倔强,“那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阿诚笑了,揉了揉他的头,“你现在还太小,应该先把学业学好,等你长大了自然可以过来。”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那刚才是谁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我才没哭!那,那只是水!”

 

那一天晚上,阿诚背着哭累了的明台一步步走回了家,明台身上披着阿诚的外套趴在了阿诚的背上,阿诚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看上去单薄,已经步入青年阶段的他肩背变宽,厚实有力,明台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一阵阵热意从阿诚的背上传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的脸不由得烧了起来。

 

阿诚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曾文正公全集》细细地翻阅着,房门被推开,他看了眼来人,唇边浮上了一抹宠溺与无奈,“小少爷,进门前不应该先敲门吗?”

 

明台穿着睡衣熟门熟路地爬上了床,“你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要藏起来,需要我先敲门才能进来?”

 

“我这里有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阿诚拿了两个靠垫垫在了明台的身后,“你的床可比我大,怎么非要挤我这儿?”

 

“我高兴。”明台从他手里拿过书,一看竟是本手抄本,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阿诚的字迹,蝇头小楷的字一笔一划抄的端正整齐,字迹挺拔有劲,笔法自然流畅,他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抄了整本书?”

 

阿诚淡然一笑,“大哥曾说过抄书可静心,既可修身养性又可领悟心得,可谓是一举两得。小少爷要不也来眷抄一下?”

 

明台撇撇嘴,“我才不要,不过你把这书给我,我也许可以看上一二。”

 

阿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明台心满意足地拿了书,将头凑到阿诚的肩上闭上了眼。

 

阿诚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拧了台灯也睡了下来,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阒寂的屋内回响着。

 

在明楼与阿诚去法国前这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明台每日晚上都会准时来到阿诚的房内,有时只是两人静静地看着各自的书,有时会一起针对某本书阐述一下各自的见解,当然更多的时候两人就只是纯粹的聊天,对于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两人似乎都颇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只是明台每天晚上都会留在阿诚的房内然后枕在他的肩上进入梦乡。

 

家里人都惊讶于明台这段时间的反应,明楼更是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却发现小孩和平常一致,每次看到他都会咧嘴一笑,甜甜地唤一声大哥,但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听到这声有些过于甜腻的叫唤都会觉得后背一凉,一阵寒意袭来。

 

日子就那么无声地走过,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明台与明镜在机场送别两兄弟,明台的表情很平静,他与哥哥们拥抱告别后对阿诚笑着说,“阿诚哥去了那里可别忘了要给我打电话和写信啊。”

 

阿诚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一定。”

 

明楼在一边插嘴道:“你怎么就不跟我说要打电话和写信呢?”

 

明台瞥了眼他,把明楼看得有些发毛,只见他灿烂一笑,“大哥无所谓啦,只要阿诚哥记得打电话和写信就行。”

 

这话让在场的几人都笑开了,明楼笑斥了一句,“侬则小驹头真似白养侬了。”

 

待两人上机后明台看着飞机在跑道上行驶缓缓升起,直至升入云霄再也不见踪迹,明台始终都没有松开紧攥成拳的手。

 

那一晚,他独自在屋里铺开了笔墨纸砚,摊开了阿诚给他的那本《曾文正公全集》,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新的簿子,蝇头小楷蘸着新墨认认真真地眷抄着那隽秀的字迹,“盖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不甘为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识者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

 

一滴水落在了最后一个字,将墨迹洇了开来,模糊了一片,接着又一滴落下,眼泪一颗颗从明台的眼里滚落,与墨迹融合成了一片深浅不一的墨斑,他在一片朦胧中看着已化成了一片的墨迹。

 

阿诚哥,我想你了。


TBC

阿诚哥终于去法国了,这两章写得我想狗带,请继续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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