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

有缘下个坑见~

 

【诚台】欲

这篇可以作为《梦》的姊妹篇,是以阿诚的视角写的,也可以当做一篇独立的文来看都可以O(∩_∩)O~


他想他爱他直到他死。

 

十岁之前阿诚没有姓,那个时候他只叫阿诚。

 

桂姨将他带回家时对他说:“阿诚,等你爸爸来接我们回家时,你就有姓氏了。”

 

曾经他傻傻地陪着桂姨等他那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父亲出现带他们回家,但他等着等着,等来的只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对他的毒打和虐待。

 

长期营养不良使他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小很多,他费力地提着水桶,水桶里装满了水不时地会泼溅出来一些,他手上被冻得青紫还长着冻疮,有些地方甚至都开裂化脓,但他不吭一声地摇摇晃晃提着水桶向家走去,弄堂里的小孩子嬉笑着跑过他身边,有个顽皮的小孩故意绊倒他,他扑倒在地上,水桶也翻了,冰冷的水泼洒在他身上,在这个严寒的冬日更是冰凉刺骨,一群小孩见状哈哈大笑蹦跳着逃跑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提起水桶又转身走回打水的地方,没打到水就这样进家门肯定又会挨桂姨的一顿打,但等他回去后仍然还是挨了打,当天晚上他就发烧了,烧得迷糊时他甚至想着如果就这样死去也比每天过着那种生活要来得好的多。

 

然而这些都终止于他十岁那年,当明家姐弟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带回家时,以至于他还以为这是在梦中,如果这是梦,那他愿意就此沉睡不再醒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你姓明,叫明诚。”明楼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书写着他的名字,“阿诚的名字很好,诚字,左言右成,意为言出必行,说出的话一定做得到。”

 

他看着纸上的明诚二字,眼里涌出了泪水滴落在了纸上,他为了盼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久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姓,只有阿诚这个名字。

 

“阿诚的命就是明家的。”

 

小孩目光坚定地看着明楼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而这句话他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实践。

 

明家有一宝,上蹿下跳地比猢狲还活络,明家大姐明镜每次都对这个活宝没辙,只能扯着嗓子喊,“明台,你给我安分点!学学人家阿诚!”

 

对此,明家小少爷并没有回话,他此时正在忙,忙着打架。

 

他和阿诚两人躺倒在客厅的软垫上,双脚互相勾在对方的脖颈上,一只手还掐着对方的脸,龇牙咧嘴地看着对方。

 

“你放开。”明台一边脸被阿诚掐着,话语含糊地瞪着阿诚。

 

“你放我就放。”阿诚同样是一边脸被明台掐着,但他掐着明台的脸虽然有意轻了些,却仍把人掐得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毕竟是小孩,没过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明台先松开了手,阿诚也放开了手,两人喘着气互相瞪着对方看着彼此脸上被对方掐出来的一抹红印。

 

“都是你的错,这回大姐一定看的出来。”

 

“还不是你先动手的。”

 

“打不过我,口气还不小。”

 

“你想再来一遍是吧。”

 

晚饭时候,明镜与明楼都看到了两个小崽子脸上的掐痕,明镜拍桌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撞得!”

 

“摔得!”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互相看了眼又接着说:

 

“摔得!”

 

“撞得!”

 

明镜与明楼对望了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居然连串口供都不会,还在那边拼命逞能。

 

但明镜毕竟还是偏疼小的一点,带点责怪的口吻冲阿诚说,“明台比你小,你都不知道让他。”

 

反正都是我错。

 

阿诚一股脑地埋在碗里吃饭,不去看明台那得意的小眼神。

 

饭后阿诚和明楼回房后,明楼瞥向他,“赢了还是输了?”

 

“我让他的。”阿诚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灿烂,接着就被明楼给拍了一记后脑勺,“让他还让成这样傻不傻?”

 

阿诚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明楼见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对付那个小兔崽子,竟然用最笨最费力的办法你说你傻不傻?”

 

阿诚闻言抬起头眼神一下子亮了:“大哥的意思是……”

 

明楼笑而不语。

 

看破不说破。

 

正在明镜房里撒娇卖萌的明台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他大哥给彻底地出卖了,想要欺负阿诚的日子从此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喊明家小少爷起床的任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落到了阿诚的身上,起初明楼还训斥过明台两句,但明台却不以为意,阿诚也乐此不疲,连明镜到后来都说明楼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两小的都没意见,你来中间插一杠算什么。

 

就这样喊床的习惯不知不觉持续了很多年,而这一天阿诚照例来到明台的门外敲着门,里面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觉得有些奇怪,想要拧开门把进门却听到里面明台喊着,“你不要进来!”

 

都这样喊了,怎么可能不进来!阿诚拧开门把推门而入。

 

推开门却看到小少爷正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看到他进来,脸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尴尬,粗声粗气地朝他喊,“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

 

“怎么你又想迟到来装病不去学校吗?”阿诚没有理会他,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该起床了,不然又要迟到了。”

 

“别!”明台才刚喊出一个拒绝的字,阿诚已然掀开了被子,小少爷顿时羞窘得将脸埋进了膝盖中。

 

阿诚看到床单上一滩不甚明显的印迹,再看到明台那不敢抬起的脸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我家小少爷也长大了,要不今天让阿香来做红豆饭吧。”

 

明台抓起身边的枕头狠狠砸了过去。

 

那一天的晚上,阿诚进了小少爷的房间之后很久没有出来。

 

阿诚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走→袖底


走→微博

 

以明台的身份终究是已经留不得上海了,组织很快就批准了让他转移的命令,阿诚将命令带给明台时,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明台用力地压住了他,唇狠狠地在他的唇上碾磨着,阿诚抱着他用力地回吻了回去。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待两人收拾好后,明台看向阿诚。

 

“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适当的时候是多久,两人不知道,但就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更会有期待与等待。

 

此去经年,再会无期。

 

送走明台后,形势越发紧张,刚开始他还能通过组织知道明台的下落,但后来明台去了北平工作,南方局的形势也越发紧张,竟是就这样断了联系,但他想着那人一定是平安的,只要他平安,那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抗战胜利后,他是高兴的,八年抗战终于赶尽敌寇,但他也不敢稍有懈怠,在胜利的喜悦下一股硝烟已经开始四溢,两党终究是无法并存,而他和明楼的身份更是十分尴尬。

 

世人皆道他们是汉奸走狗,两党内部知晓他们身份却需要他们继续潜伏,无数个日夜,他都是靠支撑着心里的那份期许而咬牙坚持,这份期许使他度过无数险恶,但它也像是运气,终究还是有用完的一天。

 

自从军统的戴局长死后,军统如同被砍去了支柱,树倒猢狲散,接手的毛局长对他们这些曾经戴笠的手下采取的是明褒暗贬,对于抓捕GD更是毫不留情,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组织也命他们尽快撤离到后方,但手头工作却不能立刻让他们撤离,与此同时军统也破获一个地下小组的电波信号,阿诚与明楼遭到了叛变,阿诚当机立断地将明楼推进了暗道里,果断地封死了暗道,任凭明楼怒斥也不回应,当看到特务们持枪将他包围时,他整了整身上衣服的褶皱,语音冷漠,“走吧。”

 

沾了盐水的皮鞭在已经皮开肉绽的肌肤上重重抽下时,麻痒烫热的伤口似是被无数只蚂蚁爬过,带着让人难耐地痛苦,他却不吭一声,脑中想的却是那个时候明台被押送到这里受刑时他在想些什么。

 

特务们将能用的刑罚几乎都用遍了,却还是没能撬开阿诚的嘴巴,一个撬不开嘴的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可利用价值,再耗费精力也只是无故的浪费时间,上层终还是批了密杀令。

 

在被押上刑场时,阿诚看了看地方,不由得笑了,明台当时被“枪决”的地方也正巧是在这里,命运轮回,以此作为最后的告别之地倒也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闭上了眼,凛冽的风呼啸着似刀割般刮在身上,他却不觉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少年坐在飘窗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一边翻着书,清润的声音如流水淌过。

 

“我们奋力前行,小舟逆水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到过去。”②

 

Fin


①选自王尔德

②选自《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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