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

有缘下个坑见~

 

【诚台】蝴蝶效应(17-21)

看了上次的评论我只想说我都还没虐,你们为什么都要说我虐QAQ,于是接下来要请假一阵子,从后天一直到五一都要出去浪了,更新等我回来后再继续,接下来应该会加快剧情了,大致走向应该是跟原著,但里面一些设定还是会有所变动的


传送门:目录


17

 

阿诚从没跟任何人提起他在苏联的事,在那冰天雪地的两年里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睡过一个安稳觉。

 

当年他还在伏龙芝受训时,宿舍的床又长又窄,躺上去时身子有一半是悬空在外边,更别提想要翻身,阿诚睡觉习惯平躺着睡,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睡姿恭正严谨,而那样的床却只能让他勉强侧睡才不至于掉下床去。

 

教官看着他们冷哼道:“平躺着双手放在小腹,那是死人的睡法。我知道你们现在这样睡得很难受,但你们要因此而庆幸——因为这证明你们还活着。”

 

阿诚在受训期里所遇到的苛刻训练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除了日常的谍报侦讯这些基础之外,还包括色诱体能等实战训练。

 

为了能让他们尽快提升自己,学院每次都按照排名,安排不同的任务让他们执行,而每次任务都是真实并非演习,阿诚曾经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里蛰伏好几个小时来进行刺杀行动,也曾在觥筹交错的舞会中用色诱的手段来套取诱惑对象口中的情报。

 

在无数次任务里他看着他的同伴有的被淘汰出局,有的发疯崩溃,有的倒下再也没有起来,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体型削瘦的东方人会被最先淘汰,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阿诚一路咬牙坚持到了最后,甚至成为了他们那一期里最出色的那个,就连教官都忍不住夸他像орел,坚忍不拔,翱翔于天。

 

对于明台这种蹩脚的不能再蹩脚的小把戏他自然是知道的,特工的警觉让他在明台扭过头来时就已经察觉,但他却闭眼装作不知,直到那片柔软覆上自己时,他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掀起了狂澜,然而表面看去却是平静无波不见丝毫涟漪。

 

明明就是一个连亲吻都算不上的吻,笨拙又青涩,却让他比在学院接受色诱训练时还要更加耗费意志力,看来是对小家伙太宠过头了,竟然什么事都敢干,阿诚闭眼,微微侧了下头,而明台与此同时也恰巧离开。

 

那一晚,两人各怀有着一个秘密,却难得默契地秘而不宣。

 

18

 

明台最近一段时日每天早出晚归,毫不意外地他这番举动引起了家里两个哥哥的注意,阿诚去稍微调查了下得知明台和同学偷偷加入了留学生们私下组织的左翼进步读书会。

 

“需要制止他吗?”阿诚看向明楼问道。

 

明楼沉思了一下,“暂时不用,让他接触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什么坏处,你暗中注意着别让他有太大动静。”

 

“是。”

 

“明台,今晚的聚会别迟到。”和明台一起的留法同学路过他身边向他小声地说道。

 

“知道。”明台点了点头。

 

明台在一次巧合之下接触到了由国内留学生们私下组织的读书会,这是一群由爱国的热血青年自发在一起的聚会,宣扬红色思想,明台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从他们的口中,从书中的世界他看到了一个与他之前完全不同的天地,他明白了亲情和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有一种东西比这些更重要,有一种感情名为家国天下。

 

但是今晚的聚会气氛却与往日不同,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的消息到底还是通过大洋彼岸传到了这里,明台坐在那里听着他的同学慷慨激昂地痛斥政府腐败,怒喝日本法西斯般的残暴行径,可当听完这些痛斥怒喝过后明台却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想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颓败感。

 

不知是谁开始低声哼唱起家乡的歌谣,歌声哀婉,却像是传染般带起了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明台在人群中,低声合着他们的音调一起唱着。

 

“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在一片歌声中,他不由想起了上海,想起了姆妈,想起了姐姐,想起了大哥,想起了阿诚。

 

他还想起了小时候犹爱吃沈大成的条头糕和青团,姐姐每次都会给他买回来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

 

他想念着这一切,他想念着那远在上海的家。

 

但他所不知的是与他只有一墙之隔,有人背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歌声,默默地抽着烟抬头仰望着如墨的夜色。

 

19

 

民国二十八年五月三日,日军筹划数月,一举大肆轰炸重庆,一夕之间这座繁华美丽的城市瞬间沦为荒原焦土,死伤无数,四处可见残垣断壁,尸横遍野,而这场灾难才仅过去两天,汪兆铭致电身在重庆的蒋中正,公开投降日本,在船上与今井武夫密谈,表示建立汪伪政府意向。

 

明楼将身体倚在身后的真皮靠椅里,脸上难得的浮起了疲惫,他的桌上放着三封信。

 

一封上书写着明楼弟启,下方落款是用蝇头小楷端端正正写着的周佛海,随书信附上的是一纸任命书,他粗略一看将信搁置一边。

 

另一封同上一封相似,不过信封上写着的却是明楼兄启,里面却是一纸类似于家书的书信,明楼一目十行,从书信里提取关键字进行破译,是重庆发来的一纸调令。

 

最后一封是一家国际福利慈善中心寄来的,里头装的是一份共产国际的文件,明楼逐字逐句地看完,掏出打火机点燃放在了烟缸里。

 

他又看了下那封兄启的书信,也将之一起放在烟缸里正在燃烧的火焰中,只剩下最初的那封周佛海寄来的书信静静地躺在桌上。

 

阿诚敲了两下门进来将门关上,看着明楼疲惫的样子轻唤了声,“大哥。”

 

明楼抬眸看向他,青年静立在身前,丰神如玉,顾盼神离间如霁月清风,现在的他已不是当年跟在身后的怯懦的小孩,而是能与自己并肩而战的同志,明楼的眼里有着欣慰的同时划过一抹一闪而过的叹息,他指着桌上的书信,“终于要回去了。”

 

阿诚将手中查到的有关原田雄二的行踪报告递给明楼,瞟了眼桌上的书信,“我们总是要回去的。”

 

“是啊。”明楼应了声捏了捏眉心,“法国已经不再安全,德军入侵西欧是早晚的事,明台的转学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明台,气氛较之前来看一下就缓和了许多,阿诚也无奈地笑了下,“你也知道他就跟个猢狲一样没有定性,专业都让他换了两三个了,这次好不容易说服了他给他转到港大中文系去。”

 

“让他去那边收收性子,别总是到处惹事。”

 

阿诚给在学校住宿的明台打了电话,通知了他去香港的事宜,末了像是想起什么认真道,“到了那边记得打电话向家里报平安,否则大姐要着急的,还有……”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许随意向人搭讪。”

 

明台这几年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的不懂世事,对于阿诚的心思他聪明的隐在了心里再也没有提起,表面上仍旧维持着一副兄友弟恭,继续上学逃课,撩撩漂亮姑娘,看似和以前几乎并无二致,他语气轻快,“我知道,不过要是别人向我搭讪呢?”

 

“那就有多远离多远。”

 

“那要是离不开呢?”

 

有的时候所谓一语成谶也不过如此。

 

20

 

“抗日无分楚河汉界,你的本领完全可以化为经济济世之外的抱负。”

 

“年轻人,看你自己是愿意做一个芸芸众生里被保护的逃兵,还是想做一个看不见战线里孤军奋战的勇士。”

 

“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拒绝我的邀请。”

 

就像引诱夏娃吃下智慧树上果实的蛇,一句句都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军统里向来擅长怎么蛊惑人心,王天风在这点上虽然不及明楼,但是对付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那自是不在话下的。

 

男人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很多声音在明台周围响起,声音时重时轻,时急时缓,就像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带着无数的回音撞击着他的脑袋。

 

“不许随意向人搭讪。”

 

意识朦胧间这句话像是冲散了之前所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在明台的脑内响起。

 

阿诚哥,这次我真没有搭讪,这是明台昏迷前最后想到的话。

 

然而他似乎忽略了一点,有时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是搭讪的一种方式。

 

阿诚和明楼刚在新政府安顿好后,就去见了一个人。

 

绵绵的细雨遮挡不住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阿诚看着那迎面跑来的女人面带欢愉小鸟依人地偎入了明楼的怀里。

 

时隔数年,眼前的女人留在阿诚记忆中的只有那场瓢泼大雨中的失魂落魄,而现在的她明艳动人,但浑身上下却斥满了一身血腥的味道,即使离开一段距离仿佛仍能闻到那股带有铁锈味的腐朽。

 

就像一朵用鲜血浇灌带着毒刺的玫瑰。

 

他突然有些想念明台,少年身上永远是有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柠檬味,沾着阳光的味道透人心脾。

 

他看到女人笑着向自己打招呼,他的眼神和明楼碰撞了一下,转而唇边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回应着女人,“汪小姐开口问的,在下当然是知无不言。”

 

21

 

——我想让你远离恐惧,远离硝烟,远离一切黑暗,然而却是我将你推向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诚自从回到上海就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可他却总觉得心里有件事是被他遗漏的,但要细想一时也想不起,等他忙完手上的事暂告一段落时,他终于想了起来,是明台。

 

明台到了港大之后一次电话也没打给他。

 

这实在是有点反常。

 

他拨了电话在听到对方精气神十足的声音时,心总算是暂时放下,“我先给你汇一千块钱过去,你用完了跟我说。“

 

“谢了,阿诚哥。”电话那边明台的声音带着欢快。

 

挂了电话之后的阿诚脸色阴沉得像是雷雨前的天空。

 

声音可以确定是本人,但明台的反应让他起了疑心,这还是第一次明台没有向他抱怨钱少。

 

阿诚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出色的,一番调查下来,在看到明台那架航班上出现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眼底已经酝酿起了风暴。

 

明台果然被“毒蜂”带走了,航班名单被他用力地攥在手里添了几条深刻的印痕。

 

阿诚看似亲近随和,一副温文尔雅好说话的样子,只有明楼知道眼前这个人要是行动起来会是多么的冷酷疯狂毫不留情。

 

他亲眼看过曾经的阿诚为了能套出敌方间谍口中的情报,将那人的手指一根根折断,又卸了对方的下巴,不让对方吞毒自尽,只能无休止地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阿诚审讯那人的时候,声音低沉柔和,就像在吟诵着诗经,然而他的眸子里却是寒芒毕露嗜血冷酷。

 

那时的明楼就已知道阿诚的另一面,那是被触及到底线之后不顾一切的疯狂,都说王天风是疯子,但王天风至少还知道审时度势,而阿诚他无法预估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所以他和阿诚约法三章,行动之前必须得到他的允准,否则不准擅自行动。

 

然而刚说出不久的话就立刻被打脸,阿诚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让明楼心悸。

 

果然,只听阿诚说,“此事,恐怕等不到那会儿了。”


TBC

  137 16
评论(16)
热度(137)

© 墨汐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