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台】蝴蝶效应（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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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南田与明楼步上二楼时，高木疾步走到两人面前，他面上带了点犹豫看着南田和明楼。
南田并没注意这些：“人抓到了？”
“是。”高木回道，声音有点犹疑，“但是……”
“但是什么？”
南田对他这番犹疑有些不满：“是什么人？”
高木立正低头：“还是请南田课长和明先生亲自去看看吧。”
“没用。”南田斥了一声，转头看向明楼做了个请的姿势，“明先生随我一同吧。”
明楼颔首，率先迈开了步子。
明楼来到了房间门口看到屋里的人时，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南田来到他身边在看清屋里的人时，脸上从惊讶变成了玩味，她跨进屋里佯装不知地问，“阿诚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阿诚和明台立在屋里，两人明显有些衣衫不整，周围四五个宪兵举着步枪对准了他们。
高木在身后凑向南田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阿诚并没有理会南田，他看向明楼的目光里带着惶恐，尴尬，不安，但身体却是大半遮挡着身后的人，低低唤了声，“大哥。”
“你还知道叫我大哥。”明楼冷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极冷像是在抑制着即将爆发的怒火，“明家就是教出你这样的混账？！”
阿诚想要说什么却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明楼却朝他身后厉喝，“给我滚出来！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想躲在别人身后吗！”
阿诚身后的身影瑟缩了一下，但兴许是被明楼的言语刺激到了，他一下从阿诚身后窜出冲着明楼喊，“你凭什么管我们！我们是真心的！”
“真心？”明楼被这句话给气笑了，“什么是真心？你的真心就是拉着你的哥哥在这里做这种龌龊的事？！”
此话一出，那人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连带着阿诚的脸也是一片晦色。
南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终于从明楼最后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词，她有些惊讶地看向明楼，“明先生，这位是你的……”
明楼的脸上愤怒与痛惜交杂着，他偏过头不想再看，指着那出面顶撞的青年对南田说，“这是舍弟明台，他说他今天要参加同学聚会，我没想到他竟然混进了这里还和阿诚……”
后面的话他戛然而止，但指着明台的手却是轻颤着，“明楼教弟无方，让南田课长见笑了。”
话已至此，南田已然听懂了明楼话里的意思，自古以来高门大户是非多，明家在上海又是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现在自己家里出了这种事，光是传播出去就能让全上海的报社头版头条风光好几天，她看了明楼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阿诚与明台身上，阿诚低着头面如土色，而那明家小少爷则是一脸的愤怒不甘。
呵呵。
南田心里嗤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一出有意思的剧，剧情精彩已然超过了她今晚的“狩猎”计划。
她转向明楼，眼里是狩猎者捕捉到猎物的愉悦，“明先生，我恐怕得带您的弟弟和阿诚先生去76号问询一下。”
明楼的脸色变了一变，但转瞬又恢复如常，“这是我们明家的家务事，我自会回去严加管教，南田课长能否看在薄面上通融一下。”
“我也是想通融。”南田叹了口气，“但是刚才高木和我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什么？”
明楼，明诚与明台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我们的人发现机密室死了一个机要秘书并且保险柜的门也是开着的。”
南田说着在三人身上一一逡巡着像是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然而他们呈现出来的只有震惊，如果不是演技太好，就是真不知道，南田心里想至于到底是哪种，去76号审问一下便可知道。
她看着面前的三人意味深长地说：“而那个时候二楼只有阿诚先生和这位明小少爷在。”
明台一下子急了，他冲着南田喊，“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吗？我们那个时候在……”
“住嘴！”
明楼厉声冷喝：“你还不嫌丢人吗！”
“我……”
明台还要说什么却被阿诚一把拉住，他看向南田，“我们确实不知有命案，小少爷他年轻气盛还望南田课长不要和他计较。”
“这个就得麻烦几位配合一下，我们也是执行公务。”
南田笑了一下对着高木挥了下手冷声道：“带走。”
明台与阿诚被宪兵押着向外走，阿诚的态度倒还算配合，然而明台不是，他扭捏着身体朝明楼喊，“大哥，大哥救我！”
明楼撑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不愿去看他们。
“恐怕明先生也得随我们去一趟76号，和我们一起听听您的那两位弟弟的解释。”
明楼点了下头，这一晚鸡飞狗跳弄得他的头疼的病又猛然汹涌而至，他有些疲惫地看向南田，“南田课长，你有阿司匹林吗？”
37
明楼给明镜打了电话说是政府里还有公务要处理，今晚不回家了，而明台之前给他打电话说第二天要随同学去露营几天也暂时不回家了。
明镜在电话那端嗔怪着说让他们自己注意些，又去埋怨明台要露营也不准备一下，明楼只得劝慰着说小家伙身上带够钱了，有什么没有的可以买，这才让明镜放下心。
他挂了电话后对闻风赶到的梁仲春说：“今天这里发生了命案，你在这里仔细排查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并去搜查周围有没有可疑分子遗留下的证据。”
梁仲春点头称是领命而去。
“明长官，现在证据确凿，您这样是不是画蛇添足？”
南田对明楼的安排嗤之以鼻，人都已经抓到了，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证据确凿？并没有吧。”明楼说道，“我们只是发现明台与阿诚在这间屋里，要说证据，南田课长你有从他们身上搜出证物吗？”
南田语塞，她确实没有从那两人身上搜出任何可疑的东西。
“所以，你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能完全下定论。”
明楼的反驳让南田气闷，她冷笑了一声，“是不是定论，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明先生，请吧。”
38
废物！
南田听着耳机里审讯的声音心里咒骂着。
南田从耳机里听着明台受审的过程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个什么都不懂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南田心里更加不屑，她看向明楼，明楼表情冷淡，仿佛耳机里那边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他转头看了南田一眼，那眼里平静无波，但却让南田心悸。
难道自己真是抓错了？
不，不可能，当时只有他和阿诚在，他们是嫌疑最大的两人，如果这一切是假装的呢？如果这个明台或是阿诚是军统或是延安的人，他们假装在一起行那种事来迷惑人呢？
但听着耳机里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哀嚎，南田又有些犹豫了，如果GD和军统是出这种人，那他们大日本帝国早就可以一统中国了。
但是目前看来，这个明台是真的一无所知，毕竟如果只是和自己哥哥苟且，传出去最多是违背人伦，家门不幸，但真的只是如此吗？
明楼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不由得感慨了一下，“疯子”没有白教，至少明台在他那里被教得很好，这出戏他要演好，阿诚要演好，明台更是要演好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
南田被那声音吵得心烦，她放下耳机决定从身边的人着手，“明先生，里面的可是您的弟弟您难道就不心疼？”
明楼低笑了一声：“南田课长将人带走时怎么没问我心不心疼。”
南田被明楼的话给刺了一下，又转而干笑了下将话带过，“你们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先生您是他的大哥，要不您来劝一下您的弟弟，只要他招出幕后指使是谁，我们一定从优对待，这样对你我都好。”
明楼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了监听室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四周还有着几处火盆，架在火盆上的烙铁被烧得通红，炙热的气息烘烤着审讯室里的人。
明台的双手被捆在了坚实的十字木桩上，他低垂着头，衣衫早已被皮鞭抽烂划出一道道血痕，他痛苦地抽搐着，在看到进来的人是明楼时，忍不住哭喊道，“大哥，大哥，大哥救我！”
明楼上前就用力踹了一脚：“你做出这种混账事，你还有脸说！”
明台被他踹得半边身子斜歪出去，他像是被这一脚踹懵了，有些回不过神，但他很快回神，他愤怒地想冲上去，但却被捆在木桩上的绳子束缚着，“我混账？是啊，我是混账，这你难道不该早就知道了吗！要不然你当年去法国时为什么要带走阿诚哥！”
“你！”明楼似乎一下子被激怒了，他上前一把揪住明台的衣领，“你还好意思说！你有想过大姐，想过这个家吗！你知道大姐如果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吗！她为了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嫁人，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说起明镜，明台的眼眶立刻红了，“大姐，大姐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对我！我要大姐，我要姆妈……”
他低声哽咽着，明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小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往日风流倜傥的形象全无，他缓了缓语气，“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篓子吗？”
明台有些委屈地说：“不，不就是我和阿诚哥的事被……被你发现了吗？”
“如果只是那样，我直接在小祠堂抽你就行，现在发生了命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你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上次在咖啡厅遇到个女人，听说她能参加舞会就让她带我一起，阿诚哥肯定不会让我来这里，可我想来只能偷偷瞒着他，但……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然……然后……”
明台嘟囔着一副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的样子。
“那个女人叫什么？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
“不……不知道，我只听她说她叫成田惠子，是日军医院的护士，家里有人在领事馆工作所以有邀请函。”
而被关押在另一边审讯室里的阿诚说的话与明台几乎一致，但他的待遇显然要比明台好很多，至少没有被用刑，他看着眼前美艳的女人，唇边逸出一抹笑，“汪处长，事实就如我刚才所说，您尽可以去查证。”
汪曼春对阿诚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坏，只是一直看他跟在明楼身边，心里总是有些不快，但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到和明台搞在了一起，这样看来他并非如外面所传的那般与师哥铜墙铁壁，而明镜那里如果得知此事，汪曼春心里想了一下，心情立刻变得愉悦起来，有趣，明镜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阿诚知道眼前的女人在想着什么，他心里担忧着明台却不能有任何表现，只要露出些微表情就一定会被汪曼春发现，但愿一切都能顺利他如是想。
夜色深沉，76号监听室里沉寂着电话蓦地响了起来。
南田接起了电话，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报告南田课长！我们有重大发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