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台】沉沦
给 @阿愁 姑娘的点梗，由于太累了来不及捉虫，等我过两天再来捉，希望你喜欢2333
warning：此篇设定明台是明家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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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女人温柔婉约，她躺在房内的那张贵妃椅上，目光安宁，在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时流露出了一种充满母爱的神采。
小男孩躲在门外偷偷探头去看，在女人的目光扫来时又赶紧缩了回去。
“是阿诚吗，快过来。”
女人躺在椅上向男孩招手。
男孩在门外踯躅着，看着女人仍向他招手，慢慢从门外探出身子向她慢慢挪去。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饼干？我记得饼干是放在这里......”
女人扶着腰想要起身，阿诚吓得赶紧扶住女人，“夫......夫人，我不吃。”
“桂姨的饭还没做好呢，肚子饿了跟我说呀。”
“阿诚不饿。”
明夫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粗布但却是一身新做的棉衣，白净可爱的脸上带着乖巧，看着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忍不住的想疼爱他。
她揉了揉阿诚的头，她是真喜欢这孩子，乖巧懂事，一点都不像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那样顽皮捣蛋，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眨着大眼等桂姨。
这样的阿诚每每让明夫人母爱泛滥，总是忍不住地往他手里塞饼干糖果等零食，阿诚起先不敢收，明夫人以为他是怕桂姨骂他便悄悄塞给他，但阿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姆妈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能拿。”
“我是别人吗？”明夫人佯装生气地看着他。
阿诚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弄得女人有些忍俊不禁，只听阿诚认真地说，“您是夫人，姆妈说不能惹您生气。”
明夫人不禁在心里感叹桂姨教得好，要是自己肚里的孩子也能像阿诚这般懂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她将糖果塞到阿诚的手中，“你要是不拿我就要生气了。”
阿诚被她一唬，乖乖地接过手里的糖果又礼貌地道了谢。
明夫人看他的嘴里塞着糖咬得嘎嘣作响忍不住笑了：“好吃吗？”
阿诚瞪着大眼看着她：“甜的呀。”
女人的脸上也浮起了笑，跟着他的话说，“是甜的呀。”
她闭目躺着，阿诚站在她边上，目光却落在了明夫人高高隆起的腹部，女人注意到他的视线，睁开眼将他拉到身边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阿诚说说，我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阿诚认真地回道。
明夫人被他认真的样子噗嗤一下给逗乐了，她带着逗弄的心思逗着小孩，“这么肯定啊，那要是妹妹呢？”
阿诚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想了想在那隆起的腹部像羽毛般轻轻抚摸着，“都好！”
明夫人笑了，她抬手抚上了阿诚的脸，阿诚只觉得那柔腻的手带着让他眷恋的温暖，他蹲了下来，将脸贴在女人的腹部却感到了隔着那层皮肤脂肪有什么似乎踢了自己的脸一下。
明诚的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似乎听到了很多声音在他耳边盘绕，他想挣扎却仿佛被那些声音淹没般吵得脑仁疼，直到有一个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声音，仿似冲破了最坚固的桎梏撞进了他的耳边，“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了眼，眼皮撑开的那刻刺眼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进刺激得他又闭上了眼，他阖着眼慢慢适应着强光，翘长的睫毛扑扇了几下才一点点睁开，细密的光映入了眼帘，让他有着一刻的失神。
身旁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欢呼：“你醒了！”
他循声望去，头有些艰难地扭向了那个声音的来源，明台带着雀跃的脸映入眼中，青年看上去要消瘦了许多，面容憔悴，但眼神是明亮欢喜，“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明诚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些清醒过来，他想起来了，明台为解救战俘营却不知消息已被泄露，他想赶在行动前将人带回却仍是晚了一步，赶到时双方已经开始火拼，当他看到明台被敌方的瞄准镜对准时，脑内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身体已经快速冲过去飞身扑在了那人身上。
子弹入肉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眼前景象似乎变得越发模糊起来，意识似乎也在游弋，茫然中似乎看到明台带着惊惶愤怒的喊着自己，“阿诚哥！阿诚！明诚，你不能死！”
之后的情景他有些记不清了，似乎有人背着他颠簸了很久，又似乎自己昏迷了很久，只是每次在他的意识要陷入深沉的黑暗中去时总有个声音似乎在不断呼唤着自己，让他觉得有些吵但那声音里夹带着的哭音却又让他觉得心像是被针尖细细密密地给扎了一遍，让他说不出的疼，别哭，不要哭，他想劝慰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明台看着明诚醒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伴随着松口气的同时涌上来的是让人昏昏欲睡的疲惫，为了照顾明诚他已经有好几晚没有阖眼了。
当看到明诚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脸色雪白的煞人，呼吸微弱的仿若一股轻烟随时都会消散，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记忆定格在明诚向自己飞扑过来的那刻，那一刻涌入到身体里的是极度的冰冷与恐惧。
他无法想象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明诚有一天会先离他而去，然而当明诚晕厥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切肤的害怕，在背着明诚下山的路上，男人断断续续喷在颈边的呼吸炙烫灼人，但他的身体却是在慢慢变得冰冷。
明诚伤得很重，可他又不能去医院，明台无奈找到了黑诊所来帮明诚取出子弹，明楼得知此事后颇为震怒，狠狠训斥了明台一顿，然而就以他们目前的情形，家自然是归不得的，至于明诚的工作自然也是被搁置，明楼对外宣称将明诚派去苏州处理家族宗祠事宜要过些天才能回来，私下却将两人安置在了明家的位于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里。
明台因这次事宜被明楼记过申饬同时被要求暂停一切行动，小组所有人员保持静默，明台在接到命令时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端了纱布绷带进了明诚的房间。
大哥的怒火他自然知晓，就连他对自己的鲁莽行事都窝火的不行，自明诚手术后他就不敢睡，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去测对方的脉搏呼吸，直到那温热的呼吸呼在自己的指尖，那有力的心跳在指腹下跃动他才能感到安心，他为此从心里由衷地庆幸与感激，太好了，他还活着，太好了，他还在我的身边。
明诚十分难得的享受了一把顶级服务，看着眼前人固执地拿着勺子喂他喝粥，他有些无奈地开口，“我又没伤到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明台不让，舀了一勺粥送到他面前，“你必须吃完它。”
明诚有些苦笑地看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就着勺子将粥吞了下去，粥熬得厚实黏糊，但明台特地在里面撒了白糖，虽然卖相味道着实谈不上好但明诚知道这已经算是明小少爷最好的手艺了。
他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粥，直到一碗粥见底，腹中才有了些饱足感，他看着空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明台说，“那个时候我也是这样来喂你的。”
明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诚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明诚不会忘记他刚看到明台的样子，小小的人就那么小小的一团，身上还泛着一股奶香被明夫人抱在怀里，小嘴无意识地蠕动着，明诚看着小团子白胖可爱，悄悄地伸出手想要去碰碰他，但刚碰到明台的脸颊，小家伙却一口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吸吮着，吓得他赶紧要抽回手，但偏偏小东西的力气还不小就是不松口，让一旁的明夫人看得忍不住笑。
“他这是饿了呀，把你的手给当成奶嘴了，看来明台很喜欢阿诚你啊。”
明夫人的笑语倒是一语成谶。
等明台断奶后开始吃流质食物的时候，小家伙可劲地哭闹着，死活都不肯吃米糊，那时明诚用小勺在碗里舀了一勺米糊轻轻吹了吹送到明台的嘴边，明台瞪着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也用一双圆滚滚的鹿眼回望过去，两人无声地对望着，直到明台咬住了胶质的小勺将米糊咽了下去。
当然这些明台自然是没有记忆的，而在不久之后阿诚也没有在出现在明家，直到后来他被明楼用毛毯包裹着抱回家，在那里他看到了穿着小马甲西裤站在楼梯顶端的明台。
“我小时候曾经许过一个很傻的心愿。”若干年后的明台坐在飘窗上靠在身后的靠垫上眯着眼说道。
“你小时候许的心愿基本都很傻。”明诚坐在书桌前对着公文奋笔疾书。
“你不知道一本正经地在那儿瞎说大实话的人最不讨人喜欢吗？”
“我们说话坦诚嘛。”
“你就是这点最讨厌。”
“然后呢？”
“什么？”
“你那个很傻的心愿。”
“不告诉你。”明台嘟囔着将脸转向了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明诚在最后落款处签完名后来到了飘窗边坐在了他的身边，双臂撑在了他的头两侧，形成一种环绕的姿势，俯身在他耳边压着声音说，“难道不是想要嫁给我吗？”
明台先是一愣，蓦地脸发烫起来，就连耳根都被染上了一抹红，他向着明诚龇牙，“你竟然偷看我的日记！”
“谁叫你把东西乱放。”明诚含住了他的耳垂，一点点噬咬舔吮着，他那时也没想过要去翻明台的日记，只是那本日记被明台混合着作业随手丢在一边，他在帮他整理时无意中翻到，日记本上的字迹还很是稚嫩，上面却是写着：
7月5日 晴
今天听到堂嫂在劝大姐早点找个人嫁了，大姐却只是笑笑说她的心意不会改变。
我拉着大姐问大姐你要嫁人了吗？
大姐笑着捏我的脸说，姐姐不嫁，姐姐要看以后有漂亮的姑娘嫁给我们明台。
我问大姐什么是嫁人？大姐说，嫁人，就是找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和他过一辈子。
那我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嫁给阿诚哥，这样我就可以和他过一辈子了。
明台不知道他当时的童言稚语早已被人偷看了去，并把它偷偷藏在心底最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而现在当听到当年的蠢事被披露出来的他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顺便把土盖上，让任何人找不到自己。
“不过现在也不晚。”
明诚说着刷地扯过白色的窗帘将之覆在了明台的头上，白色的窗帘落在那上面像是新娘的头纱，透过薄纱看到了一张泛红的脸。
隔着纱明台看着眼前的人覆了上来，接着唇上感受到了仿佛要将他融化的温度，听到那低哑带着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去结婚吧，除了你，别的人我都不要。”①
回应明诚的是将他紧紧勒住的拥抱和似乎要将他拖入海底的汹涌的纠缠。
他低笑了一声，与眼前的人一起沉沦在了海底。
Fin
①选自《魂断蓝桥》
